之　一

　　我知道他会去的，他的歌声穿过好几间屋子还那么美丽。我怕这声音会消失，所以总那么用心地听着。不知道，也许他唱了些什么并没太大关系，只要他在唱，我心里就有歌。
　　我美美地走着，走了过去，回头一望，他离我并不很远，这就是我想的，是我希望的，他知道。
　　他的声音围绕着我，就像他充满了生命的眼睛、月亮的眼睛。你会明白的，为什么陌生人听见它就会微笑。
　　只要我唤一声“可——！”就应该有回音：“安——哎！”有一天他走得太过，没有听见，我会非常的伤心，独自一个人坐到黎明、那个回想往事的早晨：
　　他站在一边，不再近前来，那么为了这，仅仅的唯一的理由，即使我的眼睛再没有注视的兴趣，也绝不离开这纷纷乱乱的世界。我知道他的头发是黑色的，同他的眼睛一样。我会在他又一次走来的时候，悄悄看着他们：那些头发高傲而自由、眼睛里闪动着一层层光辉。
　　他唱着我永远年轻的歌，古老而新鲜，我们不会忘记而无法留下的日子。

之　二

　　我又有话要赞美你了，我的朋友。因为你我的生活变得这么快乐，充满美丽的颜色。我没有什么要对我的父母去说，我的生命是因为有了你而有了光辉。从此，我再不用小心地走过渴望的岁月，一个人在雨中行进。白色的迷雾包裹着地面上脚步的声音，我对你心满意足和你对我的骄傲。

之　三

　　回忆是个细小的虫，像干涸的褐色布满我目光的河流。它们也许不会忘记，我过去老家的竹林、踩小桥上那条斜着的石板。我的影子紧跟着我，没有注意身后飘落的蝴蝶。
　　我并不牵挂那些故事和一只放在河滩上的木盆，只有你让我不能不想，这一步又一步慢慢接近的是什么：头发会纯银般闪着光亮，留下你，独自一人，我将去走永无尽头的路。每一天都是我的思想，因为穷，我占有了它们。我要在那一天，把它全部奉献给你，最愉快地也是最悲哀地。